上路从来不被拦，
速度堪比自行车。
上不了高速公路，
非机动车道也好。
鬼迷心窍 02
也许有些人天生就顺风顺水，比如周泽楷。
他出生在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，从小到大，他让家人担心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来。即使作为一个男生，他的性格显得过于腼腆安静了些，不过凭着那张男女通杀的脸，也一直是人群中最受偏爱的对象。
刚认识江波涛的时候，对方便发出了由衷的赞叹，“人生赢家。”
确立关系之后，江波涛又开玩笑说，可惜你碰上我了。
周泽楷懂他的意思，和他在一起，他以往一帆风顺的人生道路就要走上弯路了，但是他看着江波涛那张笑起来格外温暖的脸庞，在心底摇摇头。
不是的。周泽楷想。
遇到江波涛并且相爱，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。
因此当江远拐弯抹角对江波涛评头论足的时候，周泽楷非常生气。
送围巾失败的第二天上午，江远给他打电话，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，周泽楷怀着愧疚感听他啰嗦完，等他挂断电话，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件错事。
江远约他中午在学校门口见面，他一个没注意，直接答应了。
他觉得不大好。
虽然江波涛昨天表示他很放心，一点都不介意，但是哪个恋人愿意让自己的男朋友没事跑去跟追求者见面，周泽楷代入了一下自己，如果他发现江波涛和别人偷偷约会，那个别人还狂热追求江波涛，顿时觉得自己要被醋淹了。
刚好江波涛打电话过来。
他跑到走廊上去接电话，兴许是表情有些夸张，路过的同学啧啧调侃他“春天要来了”。
说完了那些甜蜜又毫无意义的话，他向江波涛坦白了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，“没关系啊。”
周泽楷将信将疑，“……真的？”
“真的啊，”江波涛又笑，“不过我也挺好奇的，那我中午过来看看好了。”
见面的地点约在校门口一家比较小资的西餐厅，因为价格比较昂贵，来吃饭的学生并不多。
他在门口等到了江波涛才和一起走过去。
江远在看见他们两个并肩走进来的时候表情有些扭曲，甚至在江波涛伸出右手的时候，对方还没回过神来。
“真巧啊，我们两个都姓江。”江远突然说。
“是啊，我也挺奇怪的，”江波涛仿佛毫无心理负担，他甚至还转过头来开了个玩笑，“哎小周，你说是不是同一个姓氏的人，审美都比较一致啊？”
“……”江远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。
周泽楷忍不住，锤了男朋友一下。
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。
“白开水就行了，小周不喜欢柠檬的。”江波涛说。
“五分熟？还是八分吧，小周你上次胃疼你忘啦？”江波涛试图阻止点菜的江远。
……等等等等。
几乎江波涛每一次开口，江远的表情都像是被针刺了一下，然后周泽楷在对方“原来你一直没说实话”的怨念光波里，深深地低下了头。
只是在他不安的愧疚里，还不可抑制地觉得喜悦。
江波涛在示威，他每一句话里夹枪带棍得甚至到了尖酸刻薄的程度，但是周泽楷想，真是好可爱。
这个人一贯无懈可击的温和面具上终于出现了裂缝，他对周泽楷说，没关系啊，我对你很放心，但是他还是吃醋了，并且还击得如此孩子气。
周泽楷低着头，看起来是因为尴尬。
但只有他们两知道，他一点一点挪动着手指，握住了江波涛在桌下的右手。
对方的手掌汗津津的，随即又紧紧反握住他的。
在江波涛去洗手间的时候，江远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。
“你不觉得，不觉得他有点……”江远看起来思维混乱，他揉着紧皱的眉心，“不觉得他有点奇怪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听我说，我不是介意你和别人在一起，但是至少你要确定这个人对你是真心的吧？”
“……你到底想说什么？！”
“小周你别生气，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
”……“
“我吃饱了。”周泽楷硬邦邦地说。
江远看着他，还想说些什么，又吞了回去。
江波涛回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剑拔弩张的画面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上前一步，看见周泽楷不悦的脸，转身盯住江远，“你说什么了？”
“……你放心，我什么都没讲。”
江远冷笑一声，语带讽刺。
周泽楷忍无可忍。
他在江波涛还试图和对方理论的时候，拽着他大步离开。
“别生气啦。”在店门口，江波涛安慰他。
周泽楷还是不爽。
“笑一个嘛，”江波涛说，“那不然，我亲你一下，你就笑一下嘛。”
“……”
余光告诉他，江远正在往这边看过来。
于是他乖乖地站在原地，让江波涛往他的额头上，印下一个吻。
他送江波涛回公司。
一路上，他和江波涛的手都紧紧牵着。
江波涛以前语重心长地跟他说，为了周泽楷的未来，他们在外面的时候不能过于亲密，毕竟社会对于同性之间的恋情，还没有那么宽容。
因此虽然浓情蜜意地交往了三个月，在外面约会的时候，他们一直都很克制。
周泽楷还记得，江波涛第一次去学校接他回家，正好碰到有学妹跟他表白，女生红着脸对江波涛说，不好意思，我有些话想和小周单独说。
他当时觉得江波涛一定生气了，但是江波涛没有，他笑了一下，若无其事地说，那我去门口等你。
初秋了，街边的绿色都渐渐转为萧瑟的暗色调，但周泽楷的心却跟同学说的那样，春天快来了。
慢吞吞地磨蹭到了公司门口，还依依不舍。
“我到啦，你回去吧。”江波涛说。
虽然刚跟情敌莫名其妙见了一面，但是江波涛看起来心情不错，从出了餐厅到公司的一路上，都在哼着轻快的歌。
周泽楷点点头，刚转身要走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，“……我晚上要做实验。”
意思是，我要晚点回来。
江波涛愣了一下，说，“真巧，我晚上也得开会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他走下几步台阶，又忍不住回头，刚好碰上江波涛送他离开的目光：“还有事吗？”
周泽楷只好随便找了句话，“……你很高兴？”
江波涛笑了，他眯着眼：“跟你在一起，我当然开心啦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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