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路从来不被拦，
速度堪比自行车。
上不了高速公路，
非机动车道也好。
鬼迷心窍 05
“我们这样的家庭，出现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也很正常，”江远苦笑了一下，“我母亲在世时也是知道的。但是我想知道，他是怎么跟你说他的家世的？”
周泽楷觉得大脑在嗡嗡作响，他机械地开口，“……他说他是孤儿。”
“……”江远艰难组织着语言，他从档案袋拿出一叠照片，递到周泽楷面前，“事实上要这么说也没错，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到了福利院，他从四岁起就和姐姐相依为命，这就是他的亲姐姐。”
江远手指在一张泛黄的相片角落里点了点，照片上挤着一堆五六岁的孩子，站在最边上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拉着弟弟的手，“不过很遗憾，这个女孩在进了福利院的第三年就得病去世了。”
“……”
周泽楷茫然眨了眨眼，他有很多疑问，比如他妈妈呢，比如你父亲就一点不管吗，但一尝试着发声才发现喉咙堵得发痛。
更何况事实放在面前，根本无需发问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怜？”江远打量着周泽楷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
“可以理解，我在知道我的异母弟弟居然过得，这么艰难的时候，也非常唏嘘。”
“……”
话题一转，“然而身世的凄惨并不是他可以去伤害别人的理由。”
“……”周泽楷抬起头，“……你到底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以为我暗示得已经够多了，”江远看着他，眼神中像是怜悯，“我怀疑他接近你，和你在一起，只是为了报复我。”
“胡说！”
周泽楷拍着桌子站起来，他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，“……他要报复，应该去找你父亲，为什么要找你？”
“对，没错，你的逻辑很对，”江远质问道，“但是你想过没有，江波涛会有这样的理智吗？他在W市长大念书，为什么要跑到S市来？要认亲吗？那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去找我父亲？”
周泽楷还是摇头，“……不可能的。”
将周泽楷劝了坐下，江远甚至还有闲心给茶杯续水，“你不信，我可以证明给你看。”
“……”
坐在面前的江远气定神闲，但是周泽楷已经没有余力去理会他怎么想，他只觉得手中的水杯烫得发痛，上升的水汽快把他的眼泪熏了出来。
他终于知道他进门的时候，江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——如果你不怀疑，你就不会来。
——就像他如果真的对江波涛深信不疑，现在就会转头离开。
“他二十分钟之后会过来，你平复一下情绪。”
将周泽楷带到隔间里，江远交待道。
他苦笑着说，“你不用这么看着我，我是有私心没错，但怎么说他也是我有血缘的弟弟，我不可能放着他不闻不问。”
周泽楷不吭声。
江远摸了摸鼻子，他深知现在自己的形象已经变成了恶人，也不多说，只是在关上门离开的时候，又多嘴了一句。
“祝你好运。”
他看着垂着头的周泽楷，意味不明地祝福着。
坐在隔间里等江波涛赴约的时间里，周泽楷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。
他还是很心疼江波涛，他自认孤儿，事实上却双亲俱在。他不知道这么些年江波涛是怎么生活的，但他作为健全美满家庭出身的孩子，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心痛。
但是江远说，他骗他。
周泽楷蜷在沙发里，他联想到了很多之前被他强行抛到脑后的东西，比如明明是行业淡季却越来越忙，比如嘴上说你每个电话我都不会错过，却根本没有做到，比如一向浑不在意周泽楷交友情况的江波涛，却跟强迫症一样在意着江远……
这些破碎的不安的证据，突然被人用丝线串了起来，完美地契合在一起，箭头直指向一件事：他只是把你当成战利品。
他摸了摸脖子，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挂坠，是江波涛送的。
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，江波涛为了买它，花了一个月实习工资。
江远说，祝他好运。
他握着胸前的挂坠，也小声说，祝我好运。
江波涛来得有一点迟。
他看起来心情不错，声音里都是带着笑的，进门之后连声说，“不好意思，路上堵车。”
江远表示不介意，也寒暄着说，“耽误你上班时间了。”
“没事，最近不忙，”到这里为止他还表现得很客气，下一秒就立刻话锋一转，“我的时间也不像江总这么金贵。”
“……”
隔着门周泽楷都能想象江远那张蓦然吃瘪的脸，和江波涛不同于以往的，颇有些张扬的刻薄表情。
和上一次见面一模一样。
“……你非要这么说话吗？”江远语带无奈。
“呵呵，我这人天生就这样。”
撒谎。
江远也没跟他计较，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挑明了他们的兄弟身份，江波涛表示不敢当。然后他又问江波涛是怎么打算的。
意料之中地被江波涛挤兑了回去。
江波涛是这么说的，“说的好像你能做主似的。”
江远咳嗽了两声，起身倒茶。
江远被江波涛带跑了，絮絮叨叨又气氛尴尬地聊起了那些陈年旧事，江远仿佛带着想和异母兄弟搞好关系的心思，说了很多表示亲近的话。
江波涛的回应都很简短，以“哦”“呵呵”“嗯”为主，话里话外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，偏偏他还乐此不疲。
周泽楷靠着门上，听着这截然不同的两兄弟打着太极，听着听着，又觉得好笑起来。
他想爱情的滤镜实在是太大了，这样一个说话的气氛，他居然还觉得江波涛很可爱。
也许是因为他一向表现得很老成，偶然一次的任性，就显得格外稀罕。
“你扯了这么多，只是想跟我叙旧？”江波涛终于不耐烦了，“我们好像没什么好叙的。”
简短的沉默之后，江远说，“好吧，其实我今天就是想知道一件事情。”
周泽楷精神一振。
江远说，“我想知道，你对小周是不是真心的？”
江波涛没有立刻回答。
周泽楷在心急如焚，时间仿佛凝滞住，能听见空气中秒针转动的滴答声。
片刻之后，江波涛开口了。
“呵呵，”他戏谑地笑了一声，“真心？你开什么玩笑？”
tbc
写得神志不清……将就着看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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